克拉克聽她這麽說, 也同樣轉過了頭, 他平靜地掃了一眼對方, 然後又平靜地轉了回來, 低頭和妮可對視了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妮可稍稍縮了縮脖子, 抿著嘴擡手做了個拉鏈的手勢，表示自己不說話了。

然後她動了動脖子, 看了看周圍, 沒過兩秒就忘記自己剛才不說話的決心了，她仰起腦袋看著克拉克說：“你去找人采訪？我自己去吃東西就好了。”

這個宴會廳一共就這麽點大小，來的人不是社會名流就是記者，克拉克也不擔心妮可出事，他想了想, 放下了手, 叮囑她：“不要吃太多。”

他會說這句話, 是因為妮可這條裙子本來就是剛好能穿上，要是稍微吃得多一點, 裙子可能就不那麽合身了, 妮可被他這麽一提醒，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有點懊惱的表情, 克拉克頓了頓又說：“還有，不要喝酒，你還沒到飲酒年齡。”

“天吶！克拉克，別這麽古板, 我都已經能開車了。”妮可不太高興地想要反駁，克拉克看了她一會兒，臉上的微笑漸漸收了起來，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妮可。”

妮可垮下肩膀有點不高興地應了一聲：“好啦好啦，知道了。”

她想想又有點不太甘心，壓低聲音嘟囔道：“你現在的語氣聽起來簡直像我爸爸。”

對於這樣的抱怨，克拉克選擇了無視，他隨意掃了掃周圍，選擇了一個大都會的企業家，擡腳朝那邊走了過去。

妮可四處張望了一下，一個端著托盤的服務生剛好從她面前經過，她下意識地想要去拿酒杯，但就在她快要碰到酒杯的時候，她的手又轉了個方向，拿起了邊上的果汁。

她機警地看了一眼克拉克所在的方向，發現對方果然將視線投向了這邊，妮可於是有點心虛地笑了笑，然後朝他擡了擡手裏的果汁杯，表示自己相當聽話。

克拉克這才收回目光，妮可一邊喝著果汁一邊往前走，這裏沒有一個她的熟人，但這並不會讓她感到不自在，妮可一向都很會自娛自樂，她站在角落的桌邊小口小口地吃著布丁，眼睛掃視著全場，在腦內把這些人的臉和電視上看見的身份一一對應了起來。

然後她抿著叉子露出了一個微笑，覺得要是有人今晚在這裏放個炸彈，明天美利堅的經濟就要倒退十幾年，這時，她聽見邊上有個人對她說：“這位小姐，你在想什麽？”

妮可轉頭看了過去，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手裏端著酒杯站在她邊上，對上妮可視線的時候，對方風度翩翩地笑了笑，微微點頭：“我是阿爾法集團的董事之一。”

這是個位於加州的大集團，但妮可對此並不感興趣，她聽了對方的身份，只覺得自己剛才的猜測更加正確了。

出於禮貌，妮可把手裏的盤子放下，朝他露出了一個客套的微笑：“嗯……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那人滿心都是今晚要來一場艷遇，於是興致勃勃地想要自我介紹，但他的話剛起了個頭，他們不遠處的窗玻璃就碎了。

盡管宴會廳裏放著音樂，但這聲音仍然引起了所有的人的註意，他們朝這邊看了過來，剛才還在叨叨的那位年輕董事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發出了一聲大叫，手狠狠地一抖，杯子裏的香檳灑了一些在袖子上。

妮可好歹也參加了這麽多場戰鬥了，雖然身體素質和那些覆仇者們還差得遠，但有些意識早就和普通人有了區別，她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把這個男人攔在了身後，看著窗邊。

宴會廳裏安靜了五秒，但窗外沒有後續了，那個董事可能是覺得剛才有些丟人，為了挽回面子，他從妮可的身後走了出來，朝窗邊走了兩步，還相當作死地朝窗外探了探腦袋。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他什麽都看不見，只好快速地到了兩眼就縮回了脖子，他轉過頭就看見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覺得自己這會兒就仿佛一個英雄，於是隱藏起自己的不安，挺著胸膛露出了一個微笑：“我看過了，外面沒有情況，剛才只是玻璃正常的熱脹冷縮……”

妮可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她轉頭就想找克拉克，但她看了一圈都沒找到人，而那位布魯斯·韋恩也不知道去哪了，她有點猶豫地抓了抓腦袋，前面那個董事正有些得意地吹噓起來：“而且我還真的挺想見識見識蝙蝠俠到底長什麽樣的——”

話音剛落，他右手邊的那扇窗戶也裂開了，頓了一秒，一道紅光從外面射了進來，擦著這人的腦袋射在了天花板上。

天花板在這道激光的作用下就像是豆腐一樣，順暢地就被切開了，他們甚至能夠通過激光切出來的縫看到上面的天空。

在場的大企業家們進出都有保鏢陪同，大家商戰見得多了，但他們誰都不是托尼·史塔克，哪裏見過這個陣仗？一個個都嚇得失去了風度。

記者們也並不比他們還多少，畢竟在場的沒有一個是戰地記者，在這樣近距離的高科技攻擊下，很少有人能夠保持鎮定。

宴會廳裏很快亂了起來。

妮可準備找個地方套上頭罩，她這次出門只能帶個小手包，這大小只能塞進她的頭罩。

但她身上的禮服太顯眼了，很容易就會暴露身份，她還需要一套衣服遮住自己這身裙子才行，這讓她沒了多餘的選擇，目標明確地朝著休息室偷跑過去。

顯然有人比她更早想到這裏，休息室的門虛掩著，窗戶大開，夜風嗖嗖地往裏吹，白色的窗簾被風吹在半空，沙發上隨意地扔著一套黑色西裝，看起來總覺得有點眼熟——不過妮可再仔細一想，所有的黑西裝長得都差不多。

她趕緊鎖上門，飛快地把這套西裝給套上了，這套衣服的主人顯然是個又高又大的壯漢，這身西裝掛在她身上晃蕩晃蕩得簡直像是個巨大的麻袋，但休息室裏也沒有別的衣服了，她只好把皮帶抽到最緊，勉強把西褲固定住，然後脫下高跟鞋塞進了沙發底下，套上頭罩光著腳沖了出去。

妮可穿衣服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就這麽兩分鐘的功夫，宴會廳的情形已經完全變了，蝙蝠俠和幾個黑衣蒙面人各站一邊，一些人被蝙蝠俠保護在身後，另一些人被襲擊者作為人質，妮可從休息室的走廊沖出來的時候，引起了所有人的註意。

她一開始其實是有點懵的，但她看了看兩邊，迅速就反應了過來，趁著那群襲擊者還沒反應過來，擼起袖子二話不說就朝那些人沖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老爺：……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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